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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果日報
2003年05月30日
悍匪賓士撞警被轟31槍
毒蟲及女友「男蕭薔」被捕

  台北縣警方昨天凌晨在蘆洲查緝一起毒品交易案時,遭毒梟倒車衝撞偵防車拒捕並企圖逃逸,警方被迫連開三十一槍嚇阻,當場逮捕主嫌和另一名男子,繼而搜查嫌犯住所時,發現其同居女友竟赫然是有「男蕭薔」之稱的「陰陽人」徐國偉。

毒品交易曝光

  徐國偉(二十八歲)有偽造文書前科,與男友鄧國東(三十九歲),於半年前在蘆洲市正和街十六巷九號的八樓公寓租屋同居,二人為毒品中盤商。

  另一被捕男子為毒品大盤商主嫌趙立宇(三十四歲),有多次毒品交易前科。據警方接獲消息,鄧與趙相約於前晚九時,在正和街鄧的住處進行毒品交易。

  前日下午八時五十分警方前往毒販的住處附近埋伏,剛完成布署就看到趙姓主嫌駕駛車號3E-9077的賓士轎車前來,停車後就直接上樓。昨晨零時三十分左右,趙與鄧二人下樓,警方動手抓人,制伏了鄧嫌,趙卻快步衝進車內企圖駕車逃逸。

  警方對空鳴槍,主嫌卻踩緊油門一路急速倒車,警方共開了三十一槍,趙見無法突圍下車逃跑,被警逮獲。車內起出七百六十一公克的海洛因毒品、電子磅秤、分裝袋,及一個印模,背後刻有「知足常樂」字句。

毒販男扮女裝

  警方逮捕二嫌後前往鄧的住所搜索,沒想到找到的竟是一位高挑「美女」,長髮垂肩,穿著緊身衣,把玲瓏有緻的美好曲線表露無遺,遂將這位「美女」當場逮捕。由於察覺她身上穿的襯衣內有一道長長股起、疑似注射針筒痕跡,要求她拿出來時,她也當場從身上穿的胸罩內取出,警方從她的外觀、穿著等打扮,無一處不像女人,她且向警方自稱姓名為樓靜芳。

護照上是男人

  沒想到,此時員警卻在毒鴛鴦屋內搜出一本護照,護照上的照片卻是一個大男人,而這個男人的照片與眼前的女嫌有幾分神似,在盤問之下「她」才承認自己是有「男蕭薔」之稱的徐國偉,是不折不扣的「男兒身」。在得知「女嫌」竟是男兒身時,所有員警當場傻眼。

蘋果日報
2003年05月22日
地球背面:我愛妖姬

  日語okama,「屁股」。另一層意思是「男色」,同性戀或「人妖」。常在新宿百貨一樓化妝品或飾品樓層撞見她們。當我脫口叫出聲,日本朋友總指責我失禮:「有啥好大驚小怪?」

紅妝妖男

  okama充滿人工合成美,背影婀娜,腿部曲線美呆了。她們跟藝妓都是日本情色文化的產物。西方酷兒論述爭論她們是不是同性戀,而日本人早已見怪不怪,看過阿莫多瓦電影《我的母親》,大概就能理解男人身體住著女人靈魂的okama情結。她們的收入多過風化女子,出入奢侈。據說歌舞伎町、新宿二丁目同志街隱密的okama酒吧,比最高級的牛店(hosuto)更昂貴,藝能界與文學圈名人也與她們過從甚密。吉本芭娜娜小說《廚房》女主角戀人的父親,就變成了「母親」,死於一樁情殺恩怨,更添傳奇。

  而我所見到的她們,濃妝豔抹,穿絲襪、披絲巾,雖然臉皮垂皺,妖嬌魅力不減。令我想起達斯汀霍夫曼的女裝造型,有些則像康康扮裝。

  一直想去okama酒吧打工,但都沒人曉得在哪。後來角川出版了報導文學《歌舞伎町案內人》,中國時尚記者李小牧憧憬日本服裝產業,自費上京讀語言學校,打工當情人旅館清潔工,也在歌舞伎町okama酒吧當過chief。

遐思窺奇

  而我唯一的親身接觸,竟是默默的眼波交流。那天經過新宿東口「義大利蕃茄」咖啡店,裡面有位戴墨鏡的老婦在吸菸,頭髮捲得有點假,長得像達斯汀霍夫曼,這是我判斷okama的不二法則。

  我立刻進去點了杯最便宜的水梨汁,用斜眼喝著毫無味道的果汁,偷瞄鄰座的她,側臉是男性五官,大衣察覺不出曲線,絲襪下隱約顯出濃密腿毛。一屋子的人都知道,只是沒人大驚小怪。

  真想跟她聊天呢,但一向以釣人自豪的我,碰見她們瞬間就失靈了。在她眼中,我或許只是一位靦腆的小男生吧。

曾志成

蘋果日報
2003年05月21日
慾望街目擊 變性人悲泣
雷建容泰國嬉遊記:曼谷

  在曼谷靠閃路(Khao San Road)與中德混血女子閒聊,旁觀妓女及變性人拉客,還有酒醉男子誤嫖第三性,清醒後痛毆對方並賴帳。這讓我想起我學長,「他」當年拚命工讀賺錢,為的就是注射荷爾蒙。這世界,經由第三性衍生出的慾望,不斷蔓延。
報導╱雷建容


  這星球絕對是男人不要命的天堂。就算大唐有男寵也敵不過性器外掛內插的男女生理差異;千年妖歌妓魂就算抬高下巴用眼角藐視恩客,也照樣得開腿才能數鈔票,否則虛擲青春取悅了誰也永遠無法取悅自己。所以,不管女人再怎麼聰明絕頂耍弄男人,還是必須承認在性上面永遠也沒有真正佔到便宜。

中德混血和我聊通宵

  在泰國遊歷一圈,又回到曼谷,再過兩天,就要搭機回台北了。晚上,在靠閃路閒晃,結識了一個中德混血Katrina,兩個單身女子在便利商店買了茶酒,坐在路邊聊了整夜。

  女生之間常有的對話不外乎對未來婚姻的想像,大家常說只要先生懂得擦嘴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相安攜手白頭;大家也常說,出門在外逢場作戲是在所難免。再多的說法都只是女生之間的午茶對話和連續劇台詞而已,畢竟無論肉體或情感出軌,都是災禍。

  多少男人逢場作戲後說抱歉我再也不敢了,女人依然縱容,但信任感倒退10格,裝沒事卻又加倍疑神疑鬼,然後加速關係破裂。到破裂那一天,再論誰錯誰對都是贅言。一邊朝天放箭,另一邊朝地射箭,總之就只能賭要不要牽強,還是說老子要玩不玩罷了,然而再怎麼去計算自己曾經付出過多少,或是這下虧大了,都是為了愛自己。

  這畢竟只是兩性而已,加上第三性,空氣更稀薄。

妓女個體戶一夜三次

  街上有許多妓女個體戶,其中夾雜不少變性人,站在徒步街道中間拉攬旅人;有的直接倚站小旅店的立牌或躲在旅店門後探頭向路人揮手。她們揮揮手,手指樓上,再用手比比價碼,願者上鉤。

  Katrina不停地說話,我眼看著對街妓女拉了一個男客,手挽著手上樓,又手挽著手,下樓互道晚安,接著又再重複相同對著路人比手畫腳的遊戲,又再手挽著另一個男客上樓。從我注意到她那一刻開始,就看她上上下下3次,招待了3個男旅人。子夜2時半,從曼谷各大俱樂部關門散場後湧回街頭的歐洲舞客,讓整條街再度熱絡了起來,街角突然傳來一陣淒厲驚叫,終於暫停了Katrina的滔滔不絕。

酒醉男子錯嫖變性人

  我們衝進簇擁的人群裡探看,人群隨著警察鑽入像紅海一般被分開,狹窄暗巷裡一名坐在地上的變性人,手指著身邊一個男子哭吼著。在湊熱鬧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解說下理出的結論是:男子酒醉上了變性人的鉤,半醒之間發現自己上的是變性人,於是拖拉變性人至屋外,揍到暗巷裡,變性人則哭冤男子不付錢強暴他,因而覺得委屈。

  就像所有湊熱鬧情節一般,七嘴八舌對於熱鬧有了大概的輪廓後,警察把人群轟散,每一個人又都回到街上繼續晃蕩。而剛才insert的湊熱鬧片段也只是當事人的悲苦,時間繼續走。

  泰國向來對同性戀與變性人持包容態度,較許多國家少歧視。不論社會民俗經濟地理等因素,泰國性工業範疇除了兩性還有同志與第三性的空間,泰國觀光團行程少不了華麗人妖秀。性產業氾濫衍生了性病問題,進而出現愛滋病毒的傳染,多少年來,飛機一趟趟載著愛滋病毒劃過南洋晴朗的天空。

拚命賺錢注射荷爾蒙

  不知道這跟南洋燥熱的風有沒有關係,泰國第三性讓我想起大學時候一個來自馬來西亞未被閹割,又一頭烏黑長髮的學長,每天男扮女裝出現在系館裡。他除了畫作細膩之外,還教我怎麼蹬高跟鞋好好走路。有一天,他向室友學長告白失敗,抱著我把鼻涕和眼淚留在我的襯衫上。

  我「俗辣」不敢多問,只知道他除了繁重的課業,還得拚命工讀賺錢,因為花在荷爾蒙注射與隆乳手術的錢很可觀。男女兩性,都各自有情慾需求面,以及衍生出的各種問題,而處於兩性之外的第三性,他們的情慾究竟是如何地複雜及備受壓抑呢?告別了Katrina,我攔了輛計程車窩進後座,聽著電台播放Radiohead的歌《Life In A Glass House》,看著車窗外曼谷夜街,想起離開台灣前最後1支參與的廣告拍攝工作所認識的那家泰國製作公司,他們整間公司,不論男女員工都是親切有禮的同性戀。

  這個星球上到處都是關於性別的戰爭。而兩性戰爭之外,第三性搶呼的空氣除了委屈與無法回頭之外,還添加了更多我倆沒有明天的情緒。

蘋果日報
2003年05月21日
美麗與哀愁 扒光人妖的衣服

  亞里斯多芬尼斯在《饗宴》裡說人本來是以男男、女女、男女兩兩合在一起為一個體,但因為他們太過驕傲,神把所有人劈成兩半,所以每一個一半人也許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尋找他們的另外一半。

第三性沉淪聲色場所

  浪漫的說法畢竟安慰醫治了許多人,可是現實世界裡,關於性別空間的爭奪在你我身邊不斷加演著歌仔戲哭來扯去。

  在泰國,為求生存,第三性常常淪至性工作產業,在許多聲色場所都可以看到他們妖豔、精采的演出,而台下的觀眾,不分男女,都睜大眼睛看著,恨不得剝下他們的外衣,把他們看個仔細。

  如果我是男生,難保我不會想偷窺人妖赤裸的心身。但也正因為認清女性在生理上無論如何都是吃虧的本相,想起兩性、三性、同性的複雜重組,還是聳聳肩就好了。